饕餮小怪兽👻👻

谁在灯火澜珊处(07-08)[巍澜/居白友情向]

今天依旧是用手机编辑的一天,感觉全世界只有我无法电脑登录……
依然不会用手机添加链接,求读者老爷们指教啊啊啊啊
OOC预警(虽然每章都应该预警,但我之前忘记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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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和白宇吃完饭回到了家里,十二点已经过了。在化妆间以极其不舒服的姿势睡了许久,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他抱着膝蜷在自家客厅柔软舒适的大沙发里,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放足球赛,他也懒得换台,就这么看着,屏幕的光把他的脸和身子笼罩在一片柔光里,背影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其实无心看电视,只是心里怅然若失无法排解。今天杀了青,大概很久都不会再和白宇见面了,就算是以后有宣传活动,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单元的小角色而已,应该不会跟着剧组跑宣传。想想真有些舍不得。

不,不对,不是因为这个,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努力说服自己梦中一片安宁,能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是件好事,他努力说服自己反反复复梦见一个声音说难听点就是灵异,现在终于恢复正常了自己应该高兴。

可他做不到,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追寻那个声音,他想见见这个声音的主人,他还有那么多疑问,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愤怒和无力感。

他的手指无意地摩挲着琥珀项链,想到后来竟暴躁地一把扯下项链随手往看不见的角落里一扔,愤愤地低吼出声:“是你先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你了!”像一只受伤又落单的小兽。

琥珀项链滚到了柜子底下,朱一龙看不见它,也不想看见它。不知在跟谁赌气似的,气呼呼地看着电视里赛况胶着的现场转播。

所以,他也就没看见柜子底下的琥珀项链悄悄闪过一道柔光,一抹虚影从里面窜出来,虚虚地落在了柜子顶上,藏身在黑暗之中,沉默地注视着朱一龙的背影。

这道虚影自然是赵云澜渡到这半边琥珀之中的半副残魂,这一个月来,他每天晚上都在朱一龙入睡后从项链里出来,坐在卧室飘窗的窗台上静静看着他的睡颜。其实他更愿意待在离朱一龙更近的地方,但他担心自己灵魂的温度太高会被朱一龙察觉。

按照他的想象,灵魂体应该和汪徵、桑赞一样冷冰冰的,但也许是因为他的灵魂做了镇魂灯的灯芯,日夜受到炙烤,反而温度更高一些。现在正值夏日,自己的温度太高一来容易被察觉,二来也会影响他的睡眠。

而且,赵云澜喜欢看着一缕清辉从飘窗窗帘缝隙里探进来,轻轻落在朱一龙恬静的睡颜上。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是沈巍清冷的书卷气,还是朱一龙温暖的少年感,都不负赵云澜曾说过的“刀削斧凿”的容颜,依旧那样俊美,依旧叫人心动。

若是从前,他一定会凑上去偷一个睡梦中的甜吻。沈巍其实不需要睡觉,和他在一起之后所谓的睡觉也不过是阖眼小憩——他若不睡着,赵云澜怎么肯安安分分地躺下睡觉呢?所以,甜吻往往是偷不到的,向来一本正经的沈巍似乎是恶作剧般地喜欢趁他凑近时突然睁眼,这样就可以少见地看到赵云澜有些慌乱和躲闪的眼神。

慌乱和躲闪当然不是为了偷亲媳妇儿的小心思被抓了现行,只是怕沈巍又要碎碎念他半夜不睡觉明天就会精神不好,早上起不来床吃饭说不定又要胃疼。看透了赵云澜,这时候沈巍也不唠叨他,只是抬手摸摸赵云澜的脸,抬起头来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然后把他的头按到枕头上,言简意赅地说:“睡觉!”

现在,赵云澜悬浮在柜子顶,心里苦笑:“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肉体凡胎的,现在不注意身体以后可有你受的。”

赵云澜没发现自己有时候越来越像沈巍了。

电视里的比赛终于结束了,朱一龙放空了半晌终于发觉自己赌气把项链扔出去的行为实在有些幼稚,便摸索着朝他扔项链的方向找去。还是没开灯,就着手机屏幕一点点昏暗的光线,趴在地上向柜子底下探头看。

赵云澜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电视里的光从他的侧边照过来,朱一龙左侧的身体在黑暗中,而右侧在光明里,就这么一步步地靠近了。赵云澜看着他,突然觉得那么些年沈巍也是这样,一半深陷黑暗,一半沐浴光明,他就踩着这明暗的分界线踽踽独行多年。所以,赵云澜忘了要躲远点。

不知是因为这个项链着实不是个俗物,还是扔出去的角度太过刁钻,对于一个半球型的项链来说,它滚得着实有点远。于是朱一龙不得不把头探到柜子底下,伸长了胳膊去捞柜子下滚到接近墙面位置的项链。终于捞到的瞬间,他过早松了口气,完全忘记自己头顶还有个柜子的事实,就打算这么直起身来。

在脑袋和柜子底即将来个亲密接触的刹那,他似乎错觉头顶的柜子被轻轻抬了起来。他堪堪收住了抬头的动作,竟然没有撞上,保住了脑袋和脖子。他心下奇怪,攥紧项链从地上爬起来,站好的时候,柜子上的相框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原地一晃,面朝下扑倒了。

“我不是没撞到柜子吗?”朱一龙心下疑惑。
“我去!怎么倒了!”赵云澜心里呼啸而过十几个“卧槽”。

现在项链被朱一龙攥在手里,所以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到项链里面。
现在朱一龙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自己还有机会藏起来。
可是,藏哪里呢?
现在朱一龙的公寓大概就和自己在龙城的那个小破公寓差不多大……
好在是灵魂体,朱一龙应该看不见自己,只要躲远一点就不会被他感知热量。
赵云澜在心里快速盘算着一切有利不利条件,飘到天花板上检索藏匿地点。

虽然他现在不用呼吸,但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气息,三秒之后他打定主意避到洗手间去——洗手间里没有开空调,原本就热,他再添把火也觉察不出来。他颇为自己的急智感到满意。

他猫在洗手间的洗浴室里,听见朱一龙脚步声慢慢走近了,然后停顿了一下,开灯走进了洗手间,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皱了皱眉,于是赶紧刷完牙就关上门出去了。

赵云澜隔着洗浴室的玻璃门狠狠“喘”了几口气,虽然没有气体在鼻腔里流通,也要用这个动作表示一下“躲过一劫”的欣喜,用来掩盖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一点点不甘心:“赵云澜,你真的决定不让他发现你吗?”

想好了,他对自己说。朱一龙什么都有了,家人、朋友、事业,以后还会遇见自己喜欢的姑娘,他的人生中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己这个怪力乱神的存在。

沈巍,当初的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可就算现在的朱一龙就在自己曾经的立场上,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和沈巍一样的抉择。



08

就算心有不舍,时间还是一点点地把朱一龙和白宇推到了分别的时候。在那个居酒屋里,两人畅想的那一部由两人担当主演的电视剧似乎成了一个目标、一个约定。尽管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但加倍努力为这个机会的出现做足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朱一龙杀青了两个月后,这部刑侦剧也迎来了杀青宴。所有的演职人员都接到了邀请,朱一龙原本也打算赴约,可新戏的剧组临时通知要赶夜戏,而且朱一龙出演的男二又是这几场夜戏的重要角色。

朱一龙无法撂下工作,但还是提前给导演打了电话,再三表示抱歉。导演表示了理解,要他好好拍戏,好好努力,末了又加上一句:“小白早就惦记着你要来杀青宴呢,你这去不了了,他怕是要哭鼻子喽。”

朱一龙自然知道白宇不会哭鼻子,但心中还是蔓延出一阵歉疚,挂了导演的电话,想了想,又拨通了白宇的手机。响了没几声,电话就接通了。朱一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听筒里传来白宇热气腾腾的声音:“龙哥,真巧,我刚拍完一条准备休息一会儿你就打电话来了。再早一点我可就接不着你的电话啦!后天的杀青宴你可一定要来呀,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

朱一龙把手机贴在耳侧半天没说上一句话,“杀青宴”三个字脆生生地落在他的心里,言语中的期待让他不敢开口。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小白,对不起啊,杀青宴那天,我要赶夜戏,去不了了。”

白宇显然停顿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已经不复接电话时那一串连珠炮似的激动,连音调都低沉了不少:“这样啊,嗯,没事儿,龙哥你安心工作,咱们抽空再一起吃火锅。”

朱一龙心中低低叹了口气,娱乐圈的身不由己他早就明白,但却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来理解。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他既不是这个剧里举足轻重的角色,也不是友情客串的大牌演员,他去不去其实并不要紧,给导演打电话一是为了全一份礼数,二是因为导演曾经给予了自己莫大的认可和鼓励。

但是给白宇打电话,朱一龙告诉自己是想亲自和他说明缘由,他不想让他伤心。但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承认,可他知道自己在想念那个突然降临又突然消失的梦里的声音。到现在为止,三个月了,他从十八岁听见这声音开始,它还从未这样长久地缺席每一晚梦境。

那个声音,为什么消失了?是不是那个声音找到了自己的“沈巍”就毫不留恋地走了?是不是它发现自己唤不回“沈巍”的记忆所以放弃了?是不是……那个声音的主人遭遇了什么不幸?

你就这么走了,那我这十年又算什么?朱一龙不是不委屈,只是这个秘密无人分享,这份心情便无处排遣。他只能加倍专注于眼前的工作,恨不得每天累到一沾枕头就睡着,连做梦的力气都别剩下。

托赵云澜的福,朱一龙现在每天晚上都睡得挺好,能一觉到天明,尽管他不知道有个人,不对,应该是有个魂每天坐在窗台上光明正大地看他,还给他画安神符助眠。可那一点点怅然若失牵扯着他的嘴角,让他的笑容越来越少见了。

小于不知道为什么,只当他是拍戏累到了。而躲在项链里的赵云澜大概能猜中朱一龙的症结,心中一片酸涩纠结,却也没有重回他的梦境之中,他只恨自己没能早些控制住那一缕执念。

杀青宴的那一天,朱一龙饰演的男二需要完成陪刚刚失恋的暗恋对象喝酒买醉、陪暗恋对象坐在江边谈心、替吐得稀里哗啦的暗恋对象买纸巾暗恋对象却趁他不在一头扎进江水里寻死、深夜跳进江水里把暗恋对象捞上来并她送回家、连续一整晚安慰她鼓励她把男主追回来……经典痴情忠犬万年备胎男二该做的他都得做。已经是初秋的时节,江水虽不刺骨,但入了夜后总比盛夏多了几分凉意。

等到江边的落水戏开拍时,已经是半夜2点多了。女主角因为之前的戏喝了不少,有了热量和胆气,眼一闭心一横就往黑乎乎的江水里跳。朱一龙救她上岸、抱到车上的部分也一气呵成,这个戏算是一遍过了。

可真正难熬的,不是跳水,而是两个人得湿哒哒地继续拍在车里“一个劝一个哭”的戏份。为了不穿帮,两人头发衣服都还滴着水,女主角还能披着朱一龙落在车上的外套保暖,而朱一龙御寒纯粹靠抖。这么着,两个人还得扣扣索索地把台词说完。

等到车里的对话全部拍完,朱一龙把女主送回了家,看着她房间里的灯亮起来,以他眼里纠结复杂的深情为终结,导演才喊卡结束了夜戏的拍摄。小于第一时间冲上来用大浴巾把朱一龙裹了个满头满脸,全然不顾发型就搓起他的头发。

等他把头发擦得差不多,终于把浴巾从朱一龙脸上拿开时,朱一龙显然已经被擦到懵逼了。小于把浴巾盖在他身上,一路把他推进临时帐篷里。帐篷里正点着“小太阳”,暖暖的橙色光芒瞬间笼罩着朱一龙,驱散了浑身的寒气。

小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个棒棒糖来,撕开包装纸递到他面前:“龙哥,你吃这个,补充热量。”朱一龙看着眼前这个浅黄色的糖球,接过来往嘴里塞,舌尖刚触到一点甜味就对上了小于一脸坏笑的表情。

“嘿,芒果味的,可不好买。”小于挤挤眼睛,朱一龙在尝出味道的第一秒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几个月前还和白宇在一个剧组时,不知是化妆组还是道具组的某个小姑娘趁白宇拍戏时偷拍了张大头照,用线条一勾勒,活脱脱一个大芒果,还做成了表情包“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每吃掉一个芒果,世界上就会少一个白宇”。心大的白宇同学见了这个表情包,第一时间就发给了朱一龙。

朱一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自己的表情包乐成这样,还亲自传递快乐,但从此就失去了直视芒果的能力,现在已经演变到一颗芒果味棒棒糖都能戳中笑点。旁边同样在烤火的女主角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完全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朱一龙也有表情管理失控的一天。

小于转身出了帐篷去给朱一龙到杯热水。朱一龙把棒棒糖塞进嘴里用舌头轻轻打了个转,棒棒糖便从左边的腮帮子轮到了右边,过了一会,又从右边轮到左边,仿佛这么吃不过瘾似的,还用舌头轻轻舔着棒棒糖的塑料棍在嘴里的部分。

这么含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多年没吃过棒棒糖了,而且这样“不安分”的吃糖方法似乎不太像自己。他捏着塑料棍把棒棒糖拿出来,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把糖凑近了嘴唇,自己探出一点点舌尖来舔着吃。

棒棒糖,似乎应该是这么舔着吃?这是谁告诉过我?又是谁吃个糖也不安分?会是他吗?那个梦里的人?他说“明明是个少年人,却连点甜都没有尝过。”,是他在教我吃糖吗?

今晚的疑问那样多,就像十八岁那年从车祸中醒来时一样。可是十八岁那年的困惑大多找到了答案,今晚的困惑又有谁能开解?

朱一龙注视着橙色暖光映照下晶莹的糖果,感觉口里一片苦涩,像是苦到了心头,却不知诉说什么,不知如何诉说,不知对谁诉说。

大概因为这苦涩,脸上的表情也太难看了些,旁边原本被朱一龙的大笑震惊地不知所以的女主角,看着旁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眼神中流动着困惑和孤独,比刚才拍戏时的情绪更强烈也更真实。

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你啊?





-TBC-

我居然还没写到重逢,唉我努力,争取明天,或者后天(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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